永远绽放的雪莲花——记我国第一代援疆人、心血管病名医何秉贤

蹬着自行车来到记者眼前的这个人,目光中透着犀利,握手时热情有劲,完全不像一个85岁的老者。

老人叫何秉贤,是知名的心血管病专家,中国第一代援疆人。

上世纪50年代,大学毕业的何秉贤请愿到新疆工作,把青春活力播撒在乡村牧场,扎根边疆为基层各族群众问诊看病,至今仍坚守在岗位一线。

“新疆需要我,那里的病人离不开我”

在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第二住院大楼前,一辆总是停在大门旁边的白山牌“二八式”自行车尤其惹眼,车子很多地方掉了漆生了锈,活脱一个老古董。

何秉贤现在还骑着这辆车上下班,他笑着对记者说,“这车跟了我30多年,我不退休,它也别想退休。”老人一辈子共买过8辆自行车,这辆自行车骑得年头最长,留着他大半生奔波忙碌的身影。

何秉贤18岁时在上海参加解放军,同年随军支援大西北。因有文化底子,参军一年后,他在西北地区统一考试中考上了兰州大学医学院。

“到最艰苦的地方去”“服从组织分配”,这是何秉贤在“大学毕业志愿书”上留下的两句话。毕业后,他被分配到新疆医学院附属医院工作(即现在的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)。“当时整个新疆只有10多个正式的科班医生,医疗设备非常落后,缺医少药情况严重。”他清楚地记着当时的情景。

何秉贤身上有一股倔劲儿。看病时,遇到再棘手的病人也不轻言放弃;研究起学问来,一头扎进去不管不顾。凭借勤奋努力,何秉贤在国内心血管领域颇具知名度,发表了大量有价值的学术论文,还多次应邀到英、法、澳大利亚、日本和新加坡等国讲学。期间,他几乎囊括了“黄宛心电学奖”等心血管领域的重要奖项。

有了名气,国内外不少医疗机构以优厚条件邀何秉贤前往工作,他都一一回绝了,“我在新疆习惯了,离不开,况且新疆需要我,那里的病人离不开我。”

上世纪50年代末,何秉贤被卫生部调至北京阜外医院进修,他的户口和组织关系也被迁到了北京。进修期满,医院领导和导师们都竭力劝他留在北京工作,他都婉言谢绝了,硬是将自己的户口和组织关系迁回新疆。

他珍惜所有人的命,自己却玩命工作

一次遇到住院病人病情加重,怕耽误对患者的治疗,何秉贤干脆看护在病房中,三天三夜没有回家。多年后的一天,何秉贤走在街上,突然有人热情地招呼他到家吃饭。一阵攀谈之后,何秉贤才得知请他的人正是当年患者的儿子,此时患者虽已去世,但患者孩子依然记得那三天三夜的守护。

“那次偶遇,让我既欣慰又感恩,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,别人却烙在了心里。”何秉贤说。

行医60年,何秉贤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,他珍惜所有人的命,自己却不顾健康玩命工作。

一天早上,何秉贤突然觉得胸痛,但因为要上门诊,便对妻子鲁世元嘀咕了一声就出门了。中午的时候,鲁世元接到一个电话,说丈夫住院了,检查出肺部有一个肿块,正在病房抽取积液。

鲁世元飞奔过去。丈夫所在科室的负责人告诉她,坐诊的时候,何秉贤脸色煞白,还在坚持看病,科里几个人硬是把他拽出来检查。

“最后检查出来是肺栓塞,这种病救治不及时是要命的”,鲁世元现在想起还很后怕。可治疗没几天,感觉舒服了一点的何秉贤就吵着要出院,害怕耽误了上门诊。

“走到哪都有学生,是一辈子最骄傲的事”

长年在基层巡诊的何秉贤意识到,解决新疆基层患者看病难问题,当务之急是要培养一大批本地医生。60年来,何秉贤培养了一大批医疗骨干,这些学生有汉族、维吾尔族、回族、蒙古族、柯尔克孜族等等,如今他们已遍布全疆各县市医院、乡镇卫生所。

他逢人总是讲:“在新疆,走到哪都有我的学生,这是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。”

今年81岁的肉孜·阿吉是何秉贤最得意的门生。1956年10月,肉孜·阿吉寒冬里从喀什坐了10天的卡车到乌鲁木齐上学,成为何秉贤教的第一期学生。上学期间,肉孜·阿吉汉语不好,何秉贤经常开小灶帮他补习语言和专业课。

毕业后,肉孜·阿吉留在了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。在何秉贤的培养下,肉孜·阿吉迅速成为新疆著名的心血管病专家,配合默契的两人长年在少数民族聚居区蹲点调研,完成了维吾尔族、哈萨克族等少数民族群体心血管发病情况调查,填补了国家在这方面的空白。

退休后,何秉贤坚持带研究生、博士生,定期到学校讲课,还自掏腰包印发心血管病教材,免费发放给基层的医生。

“新疆少数民族爱吃肉、好喝酒,是心血管病易发高发地区,医生的数量目前无法满足需求,培养人才还任重道远。”他说。

天山有雪莲,常年在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中傲霜斗雪、顽强生长,当地少数民族视之为奇珍药草。在他们眼里,何秉贤犹如永远绽放的雪莲,60年扎根天山,60年默默绽放,60年散发着芬芳。

(来源于共产党员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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